22 Feb 2007

摸你花 庆新年

为丁亥年新年庆祝会忙了一天。一整天下来,固然是感染了一些新年的喜气,可是更看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庆祝会共有三场表演。上午和下午的表演是特别为学童安排的,由格拉斯哥的华人团体负责表演的节目:舞狮、中国舞、华乐、中国功夫等。晚上的节目则由中国贵州歌舞艺术团包办。

各校的小朋友在看表演之前会到摄影角落来拍照。还有财神爷和他们一起拍照呢!一共有两个摄影角落和两个财神爷。不管是由洋人扮的财神爷,还是印巴人扮的财神爷,都教小朋友说恭喜发财,然后解释说:“Gong Hey Fatt Choy means Happy New Year.”我听了,阻止也不是,不阻止又说不过去。后来,看一看身边比我“资深”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就把嘴边的话“咕”一声吞进肚子里。

其中一个摄影角落也闹笑话了。贴上的春联,竟然是把两副对联的各其中一联,随便凑成一幅。负责设计的人说:“我没有管这些。反正没有人会看的,只要colourful就好了。”因此,就贴了一联是红纸金字,一联是红纸黑字、长短不对称的“对联”。不过,这一次呱呱叫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听命去把“对联”快快拆下来的人。

忙了一个早上之后,终于在下午逮到机会溜进会场看表演。台上正有两个女子在教小观众们唱《茉莉花》。首先,朗读歌词。

好一多美里的摸你花,
芬芳美里慢鸡鸭,
摸你花,摸你花……

我真的是傻掉了。虽然说普通話南腔北调各有不同,但是这好像太夸张了吧?况且台上还站着一个台湾女子呢!为什么不让台湾女子教歌词,香港女子教动作就好了?

暗暗担心台下的洋小朋友、印巴小朋友和华人小朋友从此以后就是摸你花、摸你花地称呼茉莉花。可怜的茉莉花,可怜的小朋友……

晚上的表演请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爱丁堡总领事的代表。用英语致词之后,他抓着麦克风补充一句:“Because I can’t speak Cantonese, so I give a short speech in English.”我的反射性反应是:“Then, why don’t you speak in Mandarin?”

中午在休息室时,看见中国贵州歌舞艺术团的团长因为听不懂广东话,结果就由庆祝会的负责人跟对方的通译人员说英语,再由通译人员来传话。中国贵州歌舞艺术团是领事馆安排过来表演的,用他们听懂的普通话来表示欢迎和感谢,也是礼貌的表现啊!再说,台下也有不少只会听普通话的中国大陆和台湾人。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可是代表一个国家啊!虽说入乡随俗,可是也没有必要如此“谦卑”吧?

在人力资源有限的环境下举办这样的活动,是不容易的事情。不是想要批评多多,而是希望有批评才会有进步。当然,除非有人问我有什么意见,否则的话,一个即将离开此地的过客,还是会三缄其口的。何必替自己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呢?因为是过客,所以可以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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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Comments:

At 23 February, 2007 09:24, Blogger 湘绣蜻蜓 said...

哈哈.. 差一点笑到掉在地上.
他们真的够离谱, 长短不一对联都可以凑在一起.
还有那首"摸你花", 哈哈..

 
At 23 February, 2007 13:35, Blogger 呼吸的747 @ 747 is breathing said...

哈哈哈,摸你花一定是摸你卡的专花了

哎,虽然很好笑,但是笑中带着悲哀…

 
At 23 February, 2007 15:36, Blogger 碧绿荷塘 said...

身处这样的环境,对于“少数国籍”的我来说,是无奈也是悲哀。
无奈自己没有办法让他们相信我;悲哀他们总是以为自己是对的。
因此,只能暗暗庆幸,我不过是即将离去的过客。

 
At 23 February, 2007 16:29, Anonymous Anonymous said...

哭 笑 不得。
不懂该哭还是该笑。

 
At 24 February, 2007 00:33, Anonymous Anonymous said...

“少数国籍”的我们,的确很无奈。即使有时候我们有着专业的背景,只因我们来自“马来”,说的话也没人愿意相信,或者半信半疑——是不是你们东南亚才这样?。每当碰到这种时候,我真想破口大骂“关我屁事的中国文化,亏我们那边还有人为之坐牢为之奉献一生”。可是如果骂出来,我们又还剩下什么可以拥有“说话权”?纱笼?班顿?马六甲王朝?马来人还未必肯我们以这些代表自己呢!

 
At 24 February, 2007 00:37, Blogger 栩仔 said...

哈哈哈哈哈!!!
摸你花!!!

 
At 24 February, 2007 00:48, Blogger 碧绿荷塘 said...

老太太学姐,谢谢你懂得我的无奈。
我在庆幸自己是过客可以在这里任性的当儿,也在紧张回到我无法也不能任性的家园、又无可奈何时,该如何自处?

这下可好了,中国人、台湾人、香港人和马来人都不当我们是一伙的,我们到底是谁?

 
At 24 February, 2007 01:08, Blogger 碧绿荷塘 said...

我昨天也做了一件很坏、很任性的事。
对方在我翻译的传单中,把“病患”改成“病患者”,说是他们习用的。
“哦,是吗?”
我竟然懒得争辩,就让他们改了。

 
At 24 February, 2007 08:09, Anonymous Anonymous said...

我在日本念日文班时,日本老师无法解释某些汉字的来源,我引许慎《说文解字》给同学解释,结果换来大伙大笑不已,糟糕的是老师居然去向一个中国同学求证,那许慎是谁都不知道的家伙不置可否,结果整班人认定我是一派胡言。
在德国,一个中国人拍着胸膛在一伙人面前大言不惭地指着我说:“我的中文绝对比她好!”那时他在跟人解释“男女‘受手’不亲”,我说是“授受不亲”。他就是不信,还搬出古时代男女不能手牵手的“典故”,说男的向女的伸出手女的不可以接受,是为“受手”也!我不争辩,觉得没必要。以后我都让给这类人去当“代表”。
我早就放弃关于自身文化认同的挣扎。所有我生活过的地方及它们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使用的语言工具,美好的价值,这就是我的文化认同。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离开德国,然后突然听到德语歌曲,我也会对德国思乡,一如血大夫的马来歌突然让我深切地想念我成长的地方那样。
我们到底是谁?嘿嘿。现在不是流行说什么“diaspora”吗?这就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命运。(然而全球化的时代说这个又好像不合时宜)

 
At 24 February, 2007 12:10, Blogger 呼吸的747 @ 747 is breathing said...

老太太,绝对赞成你的文化认同感,象我们这种孤魂野鬼,何必一直执著于自己的根呢?

你们提到的那些人,无处不在,即使在我国,也有
所以我有句口头禅,只有你开心,随你!

 
At 24 February, 2007 12:11, Blogger 呼吸的747 @ 747 is breathing said...

更正,只有=只要

 
At 24 February, 2007 12:55, Anonymous Anonymous said...

华人的后裔连华语都讲不好,确实是很悲哀的事。

 
At 24 February, 2007 13:24, Blogger 栩仔 said...

嗯……炎黄子孙就是炎黄子孙啊,来到东南亚就会变成马来人不成。国籍有那么重要吗?

 
At 24 February, 2007 16:21, Blogger 碧绿荷塘 said...

Yin,我倒觉得华语说得好不好是其次。
因为每个人身处的社会环境都不同。
有的地方就是没有使用华语的环境。
只是觉得既然要搞一个活动来让大家认识中华文化,就应该尽力呈献比较完整的一面。

栩仔,国籍是人家认定我们是不是正统的炎黄子孙之依据。
对我而言,我以自己是马来西亚人而感到高兴。
因为在马来西亚成长,所以才会有今天的我。
如果换了一个环境,说不定我就像他们一样了。

 
At 24 February, 2007 16:31, Blogger 碧绿荷塘 said...

老太太、747,谢谢你们。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有时候,争辩多了,就会让人觉得逞强,然后再惹来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批评。
因此,要学会善待自己。
反正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At 24 February, 2007 17:56, Blogger 血大夫 said...

今天早上我驾车从首都南下,我那老龄四轮车是没有唱机的,后面两个一大一小的女人又呼呼大睡,我只好自己唱歌娱己不娱人。
然后哼着哼着一首歌,忽然想象如果贴上这首歌,结尾时可以写"我们原来需要一面哭墙"。因为那时想到了我们这一代下一代还有下下一代的身份认同到底情归何处,原来我们是没有所谓的家的一群游游荡荡的孤魂野鬼。
读着你们的留言,我想起了我们的那面哭墙,但是已经忘了那时什么歌。糟糕,猪年一到,真的变成老人家了。

我常想,因为我不是搞文化的,也没有文化底子,故不会有你们那么深的感慨。只是有时想想我们大多数都是善良的鬼,只是想找一个安身处,偏偏孟尝君难寻呀。如果当年祖先喝了孟婆汤才南下,我们是否会"安安份份"的入乡随俗呢? 我们是不是没有这么复杂呢? 再想,我们的后代会不会重复我们的困境而怪我们没有喝孟婆汤呢?

但愿有天,我们只需要说我是地球人。不过正如薄荷糖所说,我也因为我是马来西亚人而感到高兴,因为我是个马来西亚人。我不需要对另一个黄种人证明我和他一样或是更黄种,也不必因为除了中文我还要学习致用另一种语文而自卑。执着,是烦恼的根源,也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建设性。

唉,我老人家还是想不起,那首是什么歌?

 
At 24 February, 2007 21:20, Blogger 栩仔 said...

保留传统的工作是不是我们(过帆客)做得比较好呢?

 
At 26 February, 2007 11:50, Blogger 呼吸的747 @ 747 is breathing said...

我以自己是马来西亚人而感到高兴
出去走了一圈以后,总会领悟个中道理

血医生又来滔滔不绝了:-)快把那首歌想起吧!

 
At 26 February, 2007 18:34, Anonymous Anonymous said...

薄荷糖,“没有使用华语的环境”只是一个小障碍,若有心学华语,总会学好,问题是他们不把华文华语当一回事。美国洋人可以把华语说好,华人还有什么借口说不好华语?在我们看来,抛弃文化的根是可悲的。我的一个印度学长,在印度修中文系,他的“北京话”字正腔圆,比我们新马一带的华人还标准,神奇吧!据说在印度,像他那样主修中文的每年都有百多人。

 
At 27 February, 2007 02:32, Blogger 碧绿荷塘 said...

“我们的后代会不会重复我们的困境而怪我们没有喝孟婆汤呢?”
血医生,这一个问题真的是很沉重。
我要留待我有后代再想。
也或许世世代代永远都想不清。

747,还没有离家国以前,以自己是马来西亚人而感到高兴,是因为觉得马来西亚人没有什么大问题。
在外兜了一圈以后,则是因为知道世界很大,各有各的精彩,所以感到高兴。

Yin,你说得也对。
那是另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在能够以华语做比较高层次的交流之余,能够说字正腔圆的华语就是锦上添花了。

 
At 27 February, 2007 05:28, Blogger 碧绿荷塘 said...

栩仔,保留传统文化谁做得比较好,要看大家对“好”的定义。
我们保留的是不是只是流于形式?
到底有多精髓在漂洋过海中流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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