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Feb 2005

格拉斯哥度农历年

一眨眼,猴儿卸任了,鸡儿来当班。去年的二月九日,我正提着沉甸甸的行李,走出格拉斯哥国际机场。

从机场往格拉斯哥大学的路上,我兴致勃勃地张望马路两旁的住宅区和工业区。从房子的设计和工厂的规模,可以看出她是一个规划而成的城市。可是,计程车窗外的房子,不是灰色的,就是深褐色的,感觉上是一片灰沉沉的,我不禁对外子说:“难怪书上都说格拉斯哥是个dark city。她真的是‘欧洲文化之都’吗?”没错,格拉斯哥在1990年获得欧盟会员国的文化部颁授此殊荣。

如今,我的陪读生涯已过了一年,我以“书童”的身份呆在这“欧洲文化之都”一年了。格拉斯哥的农历新年也是灰沉沉的、冷清清的。锣鼓喧天的贺岁歌、红彤彤的新春装饰都不见踪影。

原以为可以到中国商店去感染新年气氛,谁知里头的年货寥寥无几,选择少得可怜。我的购买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红包封和贺年卡上的灰尘,让人益发觉得它们已经在仓库里囤积经年。没有了喜气洋洋的贺年卡,我只好化腐朽为神奇,找来了一些明信片和空白贺卡给师长和朋友献上新春祝福。

从除夕到年初四,心中的雀跃和外在环境的凄清,如此不协调。一直到年初五,中国城的舞狮表演才让这座“暗城”稍微浸染在佳节的氛围中。表演者敲锣打鼓,逐家商店去采青;华裔与洋人各占一半的观众,报以疏疏落落的掌声。第一次与洋人一同为舞狮表演者喝彩。他们因鲜见的表演而感到兴奋;我因熟悉的演出而感到欢愉。然而,热闹的气氛随着舞狮表演的结束,嘎然而止。

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静悄悄中度过农历新年。我本来还真觉得有点凄凉,一转念,想到今年的农历新年却是我出嫁以来最清闲的一次,不禁转凄凉为得意。自从嫁作他人妇,从张罗年货、包红包到向两家亲友拜年,都让我的农历新年过得很“例行”,也很疲惫。

今年,清清闲闲地和朋友吃团年饭、年初一优哉游哉地在街上溜达、年初二上课后逛荷里路德宫(Palace of Holyroodhouse)、年初五呼朋唤友去看舞狮表演,总算过了一个随心所欲的春节。

因“年”而起的问题,也趁着写意的新春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中闪过。尤其教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谁规定出嫁了的女儿就得到夫家去吃团年饭?其实,不管养育儿子或女儿,父母所付出的爱心、所花的精神,甚至所给的奶粉钱和教育费,都是一样的。母亲在分娩时所承受的阵痛,也不会因为生的是女儿而减少,是吗?在除夕夜,为什么出嫁了的女子只需要和夫家的家庭成员团圆,却不能和自己的家人团圆呢?

个人认为,到夫家和娘家轮流吃团年饭才是较合理的做法,你觉得呢?在乙酉年伊始之际,谨以此文寄意,盼全天下之好好先生皆能替妻子争取这“儿媳妇的基本权利”。

刊登于2005年2月15日《南洋商报·新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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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omments:

At 06 February, 2007 05:29, Blogger wk said...

我认识的亲戚朋友一些(不多)都已经是酱啊(到夫家和娘家轮流吃团年饭)。

 
At 06 February, 2007 10:30, Blogger 湘绣蜻蜓 said...

err.. 虽然我刚嫁出去, 可是相公允许我过年先回娘家, 我会娘家吃团圆饭.
原本以为这是不符合传统规格, 所以收在心里不敢说. 既然妳有酱的看法, 我就不打自招啦, 很开心地认了.. ^_^

 
At 06 February, 2007 16:27, Blogger 碧绿荷塘 said...

WK,欢迎。
我真的觉得应该轮流在夫家和娘家吃团年饭才公平。
^_^

蜻蜓,我的文章是前年写的,应该一早贴上来,让你可以早一点开开心心回娘家过年。
还有麻烦转交我的掌声给你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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